童年里的那扇窗

来源: 东方资讯2023-08-30 14:17:46
  

◎岁月留痕


(资料图片)

□胡美云

当三妹和小弟相继出生后,我自由的童年结束了。

“小美云,去给弟弟洗下尿布。”

“小美云,妹妹又哭了,你哄一下。”

……

一个仅仅十岁的孩子,忙得像个大人。可是,母亲又有什么办法呢?

同龄的小伙伴陆续上小学了,而我被无奈的母亲依赖着,她不止一次愧疚地望着我,默不作声。

我的心里是怎样委屈的,现在不记得了,只记得我经常去和平小学“看课”。

我带着弟妹走进校园的时候,负责看钟打上下课铃的校工不在,铃铛在屋檐下晃荡着。我喜欢听学校的铃声,每当铃铛响起来的时候,便有许多只鸟飞起来,它们掠过树梢,飞过长空,天空便越发空了、远了,我心里那团解不开的云,便越发浓了。

和平小学仅有一二年级两个班、三个老师、几间简陋的教室、一个平坦的操场,上面除了蔓草和结着红果子的小灌木,便是光秃秃、踩得平滑的黄土地。学校的门是大开的,风自由来去。

记忆最深刻的是学校的窗户。窗户是木格的,木条不是木匠刨出来的,多是原生态的木棍,因为不断有人摩挲,它们便如桐油油过那般光滑。我记得那时候屋里靠自然采光,讲台上的老师便影影绰绰。

我趴在木格窗边“看课”。校园里那么静,静得听得见鸟的鸣啭啁啾。我关掉所有的器官,捕捉三尺讲台前,那个叫“老师”的人的声音。声音那么模糊,大多数时间我只是在看,我多么希望那间叫“教室”的屋子里,有一张我的桌子。

仇老师看到我了,他愣了一下,一时忘了要说的话,停滞了一下后,又开始上起课来。他的目光不时扫过来,带着怜惜。我读懂了他眼里的爱怜,便不再担忧他让校工驱赶我,便敢扒着窗户让自己离得更近一些。

仇老师的声音高了一度,我听得清楚多了。

有一次,下课铃响了,仇老师夹着书本走出来,他来到我面前停了会儿,正色说:“小美云,你要上学啊!”

学不是想上就上的。但是因为与仇老师渐渐相熟,我便可以天天来听课了。有时我被仇老师叫进教室,坐在有事请假的学生座位上,和学生们一起听课。

仇老师,他是多么喜欢爱学习的孩子啊!

“小美云,你一定要上学啊!”他总是这样对我说。

当最后一名同龄的小伙伴也入学后,我隐忍很久的眼泪决堤了,我又哭又叫地拖着母亲往学校走,我向她保证读书、家务两不误,保证放学后还带弟妹,保证读书后成绩好。不记得素来坚强的母亲有没有流泪,只记得她和老师打了招呼,先欠着学费,我便算正式上学了。

多年之后,我也成了一名教师。我不敢说自己能给孩子们带来多少深厚的学养和远大的前程,但我一定会把爱和希望接力给他们。

人到中年,经历过很多事,闯荡过很多门,却一直记得那扇窗,那扇用爱打开的窗,那扇充满光和热的窗。

那扇窗后,面容永新,我也会坐在窗后,对着每一个面孔微笑。

关键词:

责任编辑:sdnew003

相关新闻

版权与免责声明:

1 本网注明“来源:×××”(非商业周刊网)的作品,均转载自其它媒体,转载目的在于传递更多信息,并不代表本网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,本网不承担此类稿件侵权行为的连带责任。

2 在本网的新闻页面或BBS上进行跟帖或发表言论者,文责自负。

3 相关信息并未经过本网站证实,不对您构成任何投资建议,据此操作,风险自担。

4 如涉及作品内容、版权等其它问题,请在30日内同本网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