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建安七子”及其代表作品_当前独家

来源: 个人图书馆-超行天下2023-06-10 09:23:25
  


(资料图)

建安七子

汉建安年间(196年—220年)七位文学家的合称,包括孔融、陈琳、王粲、徐干、阮瑀、应玚、刘桢。这七人大体上代表了建安时期除曹氏父子(即曹操、曹丕、曹植)外的文学成就,他们对于诗、赋、散文的发展,都曾作出过贡献。

“七子”之称,始于曹丕所著《典论·论文》:“今之文人,鲁国孔融文举,广陵陈琳孔璋,山阳王粲仲宣,北海徐干伟长,陈留阮瑀元瑜,汝南应玚德琏,东平刘桢公干。斯七子者,于学无所遗,于辞无所假,咸以自骋骥騄于千里,仰齐足而并驰。”

曹丕常常与建安七子“行则连舆,止则接席”。

王粲在诗赋上的成就高于其他六人。其作品最能表现哀思,代表作为《七哀诗》与《登楼赋》,最能代表建安文学的精神。将在乱世的经历见闻,融入于作品之中,留下最真实的记录。刘勰《文心雕龙‧才略》提到:“仲宣溢才,捷而能密,文多兼善,辞少瑕累,摘其诗赋,则七子之冠冕乎。”

建安风骨

建安风骨也称汉魏风骨,是汉魏之际的文学风格,具有慷慨悲凉、雄健深沉等特点。是汉魏时期的诗文风格。内容以政治理想、民生疾苦、社会现实为主。

七人当中,除了孔融与曹操政见不合被曹操处死外,其他六人都依附于曹操父子旗下。六人虽然各自经历不同,但都亲身受过汉末离乱之苦,后来投奔曹操,地位发生了变化,获得了安定、富贵的生活。他们多视曹操为知己,想依赖他干一番事业。故而他们的诗与曹氏父子有许多共同之处。因建安七子曾同居魏都邺城(今河北临漳县西)中,又号“邺中七子”。

建安二十二年(217年)冬天,北方发生疫病,当时为魏王世子的曹丕,在第二年给吴质的信中说:“亲故多离其灾,徐、陈、应、刘一时俱逝”。除孔融、阮瑀早死外,建安七子之中剩下的五人竟然全部死于这次传染病。

建安七子作品欣赏

王粲★

《登楼赋》

登兹楼以四望兮,聊暇日以销忧。

览斯宇之所处兮,实显敞而寡仇。

挟清漳之通浦兮,倚曲沮之长洲。

背坟衍之广陆兮,临皋隰之沃流。

北弥陶牧,西接昭丘。

华实蔽野,黍稷盈畴。

虽信美而非吾土兮,曾何足以少留。

【译】

登上这座楼来眺望四周,暂且在闲暇的时光消解忧愁。我看这座楼宇所处的地方,实在是明亮宽敞少有匹敌。携带着清澈的漳水的浦口,倚临着弯曲的沮水的长长的水中陆地。背靠着高而平的广大的陆地,俯临水边高高低低的地面上可以灌溉的河流,北边的终点是陶朱公放牧的原野,西边连接着楚昭王的陵墓。花果遮蔽原野,谷物布满田地。但即使这里的确很美却不是我的乡土,又怎么能够值得我在此逗留?

遭纷浊而迁逝兮,漫逾纪以迄今。

情眷眷而怀归兮,孰忧思之可任?

凭轩槛以遥望兮,向北风而开襟。

平原远而极目兮,蔽荆山之高岑。

路逶迤而修迥兮,川既漾而济深。

悲旧乡之壅隔兮,涕横坠而弗禁。

昔尼父之在陈兮,有归欤之叹音。

钟仪幽而楚奏兮,庄舄显而越吟,

人情同于怀土兮,岂穷达而异心。

【译】

我因为逢上纷乱混浊的乱世而迁移流亡到这里,到现在已经超过漫长的十二年。心中思念故乡希望归去,谁能忍受这种思乡的忧思啊!凭靠着楼上的栏杆来向远方遥望,面对着北风我敞开衣襟。北方的平原是那么遥远,我纵目远望,视线被荆山的高峰所遮蔽。道路弯弯曲曲又长又远,河水浩大无边深不可测。悲叹故乡被阻隔,眼泪横流情不能禁。昔日孔子在陈国的时候,发出过“归欤”的叹息。钟仪被囚禁在晋国而演奏楚国的地方乐曲,庄舄在楚国做了大官但仍说家乡越国的方言。人思念故乡的感情是相同的,岂会因为穷困还是显达而表现不同?

惟日月之逾迈兮,俟河清其未极。

冀王道之一平兮,假高衢而骋力。

惧匏瓜之徒悬兮,畏井渫之莫食。

步栖迟以徙倚兮,白日忽其将匿。

风萧瑟而并兴兮,天惨惨而无色。

兽狂顾以求群兮,鸟相鸣而举翼。

原野阒其无人兮,征夫行而未息。

心凄怆以感发兮,意忉怛而憯恻。

循阶除而下降兮,气交愤于胸臆。

夜参半而不寐兮,怅盘桓以反侧。

【译】

念及时光的流逝,等待天下太平要到什么时候啊!我期望王道平易,在太平盛世施展自己的才能。担心像葫芦瓢一样徒然挂在那里不被任用,害怕清澈的井水无人饮用。漫步游息徘徊,太阳很快就下山了。接着刮起了萧瑟的寒风,天色也阴沉沉地暗了下来。野兽慌忙地左顾右盼寻找兽群,鸟雀也纷纷鸣叫着展翅高飞。原野一片寂静没有游人,只有征夫在行走不停。我的心情凄凉悲怆而且感伤,心中也充满了忧伤和悲痛。于是沿着台阶走下楼来,心中却气愤难平。一直到了半夜还不能入睡,惆怅徘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徐干

阮瑀

《为曹公作书与孙权》

离绝以来,于今三年,无一日而忘前好,亦犹姻媾之义,恩情已深,违异之恨,中间尚浅也。

孤怀此心,君岂同哉?每览古今所由改趣,因缘侵辱,或起瑕衅,心忿意危,用成大变。

若韩信伤心于失楚,彭宠积望于无异,卢绾嫌畏于已隙,英布忧迫于情漏,此事之缘也。

孤与将军,恩如骨肉,割授江南,不属本州,岂若淮阴捐旧之恨,抑遏刘馥,相厚益隆,宁放朱浮显露之奏,无匿张胜贷故之变,匪有阴构贲赫之告,固非燕王淮南之衅也。

而忍绝王命,明弃硕交,实为佞人所构会也。夫似是之言,莫不动听,因形设象,易为变观,示之以祸难,激之以耻辱,大丈夫雄心,能无愤发!

昔苏秦说韩,羞以牛后,韩王按剑,作色而怒,虽兵折地割,犹不为悔,人之情也。

仁君年壮气盛,绪信所嬖,既惧患至,兼怀忿恨,不能复远度孤心,近虑事势,遂赍见薄之决计,秉翻然之成议。

加刘备相扇扬,事结衅连,推而行之,想畅本心,不愿于此也。

孤之薄德,位高任重,幸蒙国朝将泰之运,荡平天下,怀集异类,喜得全功,长享其福。

而姻亲坐离,厚援生隙,常恐海内多以相责,以为老夫包藏祸心,阴有郑武取胡之诈,乃使仁君翻然自绝,以是忿忿,怀惭反侧,常思除弃小事,更申前好,二族俱荣,流祚后嗣,以明雅素。

中诚之效,抱怀数年,未得散意。

昔赤壁之役,遭离疫气,烧船自还,以避恶地,非周瑜水军所能抑挫也。

江陵之守,物尽谷殚,无所复据,徙民还师,又非瑜之所能败也。

荆土本非己分,我尽与君,冀取其馀,非相侵肌肤,有所割损也。

思计此变,无伤于孤,何必自遂于此,不复还之。

高帝设爵以延田横,光武指河而誓朱鲔,君之负累,岂如二子?

是以至情,愿闻德音。往年在谯,新造舟船,取足自载,以至九江,贵欲观湖漅之形,定江滨之民耳。

非有深入攻战之计,将恐议者大为己荣,自谓策得,长无西患。

重以此故,未肯回情。

然智者之虑,虑于未形;达者所规,规于未兆。

是故子胥知姑苏之有麋鹿,辅果识智伯之为赵禽,穆生谢病,以免楚难,邹阳北游,不同吴祸。此四士者,岂圣人哉?徒通变思深,以微知著耳。

以君之明,观孤术数,量君所据,相计土地,岂势少力乏,不能远举,割江之表,宴安而已哉?甚未然也。

若恃水战,临江塞要,欲令王师终不得渡,亦未必也。

夫水战千里,情巧万端,越为三军,吴曾不御,汉潜夏阳,魏豹不意,江河虽广,其长难卫也。凡事有宜,不得尽言,将修书好,而张形势,更无以威胁重敌人。然有所恐,恐书无益。何则?往者军逼,而自引还,今日在远,而兴慰纳,辞逊意狭,谓其力尽,适以增骄,不足相动。

但明效古,当自图之耳。昔淮南信左吴之策,汉隗嚣纳王元之言,彭宠受亲吏之计,三夫不寤,终为世笑。梁王不受诡胜,窦融斥逐张玄,二贤既觉,福亦随之。

愿君少留意焉,若能内取子布,外击刘备,以效赤心,用复前好,则江表之任,长以相付,高位重爵,坦然可观。

上令圣朝无东顾之劳,下令百姓保安全之祸,君享其荣,孤受其利,岂不决哉!

若忽至诚,以处侥倖,婉彼二人,不忍加罪,所谓小人之仁,大仁之贼,大雅之人,不肯为此也。

若怜子布,愿言俱存,亦能倾心去恨,顺君之情,更与从事,取其后善,但禽刘备,亦足为效。开设二者,审处一焉。

闻荆杨诸将,并得降者,皆言交州为君所执,豫章距命,不承执事,疫旱并行,人兵减损,各求进军,其言云云。孤闻此言,未以为悦。

然道路既远,降者难信,幸人之灾,君子不为。

且又百姓,国家之有,加怀区区,乐欲崇和,庶几明德,来见昭副。不劳而定,于孤益贵,是故按兵守次,遣书致意。

古者兵交,使在其中,愿仁君及孤,虚心回意,以应诗人补衮之叹,而慎《周易》牵复之义。

濯鳞清流飞翼天衢,良时在兹,勖之而已。

《驾出北郭门行》

驾出北郭门,马樊不肯驰。

下车步踟蹰,仰折枯杨枝。

顾闻丘林中,噭噭有悲啼。

借问啼者出,“何为乃如斯?”

“亲母舍我殁,后母憎孤儿。

饥寒无衣食,举动鞭捶施。

骨消肌肉尽,体若枯树皮。

藏我空室中,父还不能知。

上冢察故处,存亡永别离。

亲母何可见,泪下声正嘶。

弃我于此间,穷厄岂有赀?”

传告后代人,以此为明规。

应玚

《侍五官中郎将建章台集诗》

朝雁鸣云中,音响一何哀!

问子游何乡?戢翼正徘徊。

言我寒门来,将就衡阳栖。

往春翔北土,今冬客南淮。

远行蒙霜雪,毛羽日摧颓。

常恐伤肌骨,身陨沉黄泥。

简珠堕沙石,何能中自谐。

欲因云雨会,濯羽陵高梯。

良遇不可值,伸眉路何阶。

公子敬爱客,乐饮不知疲。

和颜既已畅,乃肯顾细微。

赠诗见存慰,小子非所宜。

为且极欢情,不醉其无归。

凡百敬尔位,以副饥渴怀。

孔融

《荐祢衡表》

臣闻洪水横流,帝思俾乂,旁求四方,以招贤俊。

昔世宗继统,将弘祖业,畴咨熙载,群士响臻。陛下睿圣,纂承基绪,遭遇厄运,劳谦日昃,维岳降神,异人并出。

【译】

我听说尧时洪水横流,人民困苦,尧想派人治理,四方招贤。

从前世宗(汉武帝)继承皇统(当了皇帝),发扬扩大祖宗的基业;闻讯群臣谁能助其弘扬帝业,有才能的人应声而至。您(汉献帝)通达明智,继承基业,遭遇厄运,但勤劳而谦逊,工作到很晚;现在高峻的山上降下神灵,神灵化为奇才同时而出(暗指祢衡禀受天意而生,为非常之才)。

窃见处士平原祢衡,年二十四,字正平,淑质贞亮,英才卓跞。

初涉艺文,升堂睹奥,目所一见,辄诵于口,耳所暂闻,不忘于心,性与道合,思若有神。

弘羊潜计,安世默识,以衡准之,诚不足怪。忠果正直,志怀霜雪,见善若惊,疾恶如仇。任座抗行,史鱼厉节,殆无以过也。

鸷鸟累百,不如一鹗。

使衡立朝,必有可观。

飞辩骋辞,溢气坌涌,解疑释结,临敌有馀。

【译】

我私下看到平原的士人祢衡:二十四岁,字正平,拥有美好的品质,坚贞贤明,英才卓越。初涉六艺之文(指古代典籍),犹升堂入室(比喻学问由浅入深,渐入佳境);过目成诵;志同道合,思若有神;桑弘羊(西汉洛阳人,出身商人家庭,自幼有心算才能,十三岁拜侍中,后任大司农、御史大夫。主张重农抑商,推行国家盐铁私营政策)与张安世(中国西汉大臣。字子儒。杜陵<今陕西西安东南>人。张汤之子。性谨慎,以父荫任为郎。汉武帝时,因其记忆力强,擢为尚书令,迁光禄大夫。汉昭帝即位,拜右将军,以辅佐有功,封富平侯。昭帝死后,他与大将军霍光谋立宣帝有功,拜为大司马。他为官廉洁,曾举荐一人,其人来谢,他以为举贤达能,乃是公事,岂能私谢,于是与之绝交。他生活简朴,虽食邑万户,仍身穿布衣,夫人亲自纺织。元康四年春,因病上书告老还乡,汉宣帝不舍。他勉强视事至秋而卒。在麒麟阁十一功臣中排名第二)的心计,若以祢衡来衡量,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。忠实果敢,志操高洁;见到善者,自己便为之惊悟,嫉恶如仇;任座(战国时魏人)坚持高尚的德行,史鱼(春秋时卫国大夫史,字子鱼。临死嘱其子不按常理治丧,以此劝谏卫灵公进用君子蘧伯玉,罢免小人弥子瑕。孔子赞曰:“直哉史鱼!邦有道,如矢;邦无道,如矢。")提高君主的操行,大概没有什么过错吧。一百个普通人比不上一个有才能的人;让祢衡在朝廷当官,就必定值得一看了。他富于才辩和文辞,文辞气势充沛,一齐涌出;让他解答疑难问题,绰绰有余。

昔贾谊求试属国,诡系单于;终军欲以长缨,牵致劲越。弱冠慷慨,前代美之。近日路粹、严象,亦用异才擢拜台郎,衡宜与为比。如得龙跃天衢,振翼云汉,扬声紫微,垂光虹蜺,足以昭近署之多士,增四门之穆穆。

【译】

想当年贾谊(西汉时的政论家)请求皇帝封他为属国(典属国,官名),勒住单于的脖子使他丧命(指制服匈奴单于,使他听命);终军(字子云,济南人。少以辩博能文闻于郡中。武帝时官谏议大夫,说南越王降汉。死时年仅二十馀岁)打算以长缨,牵制南越王,使其降汉: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正直慷慨,前世完美。最近路粹(字文蔚,陈留人。生年不详,卒于汉献帝建安十年。少学于蔡邕。建安初,拜尚书郎。后为曹操军谋祭酒,与陈琳、阮瑀等典记室。孔融与曹操相忤,操使粹为奏。融诛,人无畏其笔。后转秘书令。随军至汉中,坐违禁罪为操所杀)、严象(经由荀彧推荐给曹操的人才之一,少聪博,有胆智。以督军御史中丞诣扬州讨袁术,会术病卒,因以为扬州刺史。建安五年,为孙策庐江太守李术所杀,时年三十八。象同郡赵岐作三辅决录,恐时人不尽其意,故隐其书,唯以示象),也因为是奇才,提拔为尚书郎(官名)。祢衡可以与他们相比。如果得到了祢衡,就好像龙一跃而飞到天路上(喻通显之地,此指京都),挥动羽翼于银河上(此指云霄),在皇宫中声誉传扬,,传播彩虹的光辉,足以显示我们汉朝人才众多,增添朝廷的威望。

钧天广乐,必有奇丽之观;帝室皇居,必蓄非常之宝。若衡等辈,不可多得。《激楚》、《阳阿》,至妙之容,掌技者之所贪;飞兔、騕褭,绝足奔放,良、乐之所急。臣等区区,敢不以闻!陛下笃慎取士,必须效试,乞怜衡以褐衣召见。无可观采,臣等受面欺之罪。

【译】天上的音乐(指仙乐),必定有新奇美丽的曲调;皇帝这里,必定有非常珍贵的宝物。像祢衡这样的人才,不可多得(形容非常稀少,很难得到)。《激楚》(曲名)、《阳阿》(舞名),那极妙的曲调,是宫中掌管乐舞的人所迷恋的;飞兔、騕褭(yǎoniǎo皆古骏马名)跑的最快,十分奔放,是王良(春秋时晋国大夫,善于御马,御马:驾马)、伯乐(春秋秦穆公时人,善于相马,相马:观察品评马之优劣)所重视的。我们这些大臣对朝廷的忠爱之心,怎么能听说不到祢衡呢?陛下应认真谨慎地选择人才,必须进行验证、考试,我乞求,希望陛下招祢衡一见。如果他不怎么样,便治我欺君之罪。

陈琳

《为袁绍檄豫州》

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: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,忠臣虑难以立权。是以有非常之人,然后有非常之事,有非常之事,然后立非常之功。夫非常者,故非常人所拟也。曩者强秦弱主,赵高执柄,专制朝权,威福由己,时人迫胁,莫敢正言,终有望夷之败,祖宗焚灭,污辱至今,永为世鉴。及臻吕后季年,产、禄专政,内兼二军,外统梁、赵,擅断万机,决事省禁,下凌上替,海内寒心。于是绛侯、朱虚兴兵奋怒,诛夷逆暴,尊立太宗,故能王道兴隆,光明显融,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。

【译】

我听说圣明的君主面临危局制定策略来平定变乱,忠心的臣子面临灾难寻求对策来确立自己的地位,所以先有了不凡的人,然后有不凡的事;有不凡的事,然后能立不凡的功勋。这个不凡,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。从前强大的秦国的国君却很软弱,赵高执政,专权控制政局,自己作威作福,当时的人受到胁迫,不敢直言。最终发生了望夷宫之变,导致灭族之祸,至今背负骂名。到了吕后时期,吕禄、吕产专政,擅自处理政事,以及宫内事务,控制军队,下级欺凌上级,全国的人都感到寒心,于是绛侯周勃、朱虚侯刘章,愤怒起兵,诛讨叛乱,尊立太宗孝文皇帝,所以能国家兴隆,他们也光照史册,这就是大臣立功的典范。

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,与左悺、徐璜并作妖孽,饕餮放横,伤化虐民。父嵩,乞匄携养,因赃假位,舆金辇璧,输货权门,窃盗鼎司,倾覆重器。操赘阉遗丑,本无懿德,僄狡锋协,好乱乐祸。幕府董统鹰扬,扫除凶逆。续遇董卓,侵官暴国,于是提剑挥鼓,发命东夏。收罗英雄,弃瑕取用,故遂与操同谘合谋,授以裨师,谓其鹰犬之才,爪牙可任。至乃愚佻短略,轻进易退,伤夷折衄,数丧师徒。幕府辄复分兵命锐,修完补辑,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,被以虎文,奖䠞威柄,冀获秦师一克之报。而操遂承资拔扈,肆行凶忒,割剥元元,残贤害善。故九江太守边让,英才俊伟,天下知名,直言正色,论不阿谄,身首被枭悬之诛,妻孥受灰灭之咎。自是士林愤痛,民怨弥重,一夫奋臂,举州同声,故躬破于徐方,地夺于吕布,彷徨东裔,蹈据无所。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,且不登叛人之党,故复援旌擐甲,席卷起征,金鼓响振,布众奔沮,拯其死亡之患,复其方伯之位,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,而有大造于操也。

【译】

司空曹操,他的祖父曹腾,是从前的中常侍,与左悺、徐璜同时兴风作浪,骄横放纵,损害风化,虐待百姓。他的父亲曹嵩,是曹腾收养的乞丐子,借助赃银而得高位,乘坐金车玉辇,贿结权幸,窃居宰辅,颠覆皇权。曹操是宦官阉人的后代,本来就没什么品德,狡猾任侠,喜欢制造动乱和灾祸,袁绍统领豪杰,铲除奸佞,又遇到了董卓的专权,欺凌百官,虐待百姓,于是袁绍拔剑击鼓,发动诸侯,召集英雄,不追究他们从前的过错,都予以任用,于是和曹操共同商讨讨伐董卓,本来以为曹操是英雄之才,可以任用,谁知他愚昧短见,轻易发动进攻,打了大败仗,丧失了许多兵力,袁绍于是又分给他兵力,休整队伍,上表让他担任东郡太守;又让他担任兖州刺史,让他披着虎文将袍,交给他军队,给他奖罚的权利,希望他能够像秦国将军孟明视一样将功赎罪。但是曹操却趁机飞扬跋扈,肆意行凶,剥削人民,残害贤能良善的人,前任九江太守边让,英才俊逸,天下出名,直言正色,从不阿谄奉承,却被曹操杀死把头颅悬挂起来示众,妻子二女都被杀害。从此官员怨愤痛恨,民怨更加厉害,一个人振臂一呼,整个州都群起响应,所以在徐州被打败,土地让吕布夺取,逃到东部故乡,没有立足之地。袁绍本着扶弱惩强的意愿,而且不和善于叛变的吕布同党,于是又发动兵马,征讨吕布,金鼓震天,吕布被打败,拯救了曹操面临死亡的威胁,恢复他的官职,就算袁绍对兖州的百姓没有恩惠,也对曹操有大恩。

后会鸾驾反旆,群虏寇攻。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,匪遑离局,故使从事中郎徐勋,就发遣操,使缮修郊庙,翊卫幼主。操便放志专行,胁迁当御者禁;卑侮王室,败法乱纪;坐领三台,专制朝政;爵赏由心,刑戮在口;所爱光五宗,所恶灭三族;群谈者受显诛,腹议者蒙隐戮;百僚钳口,道路以目;尚书记朝会,公卿充员品而已。故太尉杨彪,典历二司,享国极位,操因缘眦睚,被以非罪,榜楚参并,五毒备至,触情任忒,不顾宪纲。又议郎赵彦,忠谏直言,议有可纳。是以圣朝含听,改容加饰,操欲迷夺时明,杜绝言路,檀收立杀,不俟报闻。

【译】

后来皇帝把京都从长安迁到洛阳,群贼乱政,当时冀州正有北边少数民族的侵犯,分裂土地,所以派从事中郎徐勋为使者,下令给曹操,让他缮修洛阳宗庙,保护年幼的皇上。他却趁机放纵专行,住在宫内,玷污王宫,败乱法纪,一个人担任三个重任,专制朝政,封爵、赏赐都出自自己的想法,判罪、杀都出自他一人之口,他喜欢的人就让他五族都受到恩惠,他讨厌的人就夷灭人家的三族,在公众场合议论的都被公开杀害,私下发牢骚的就秘密杀害,人们在路上只敢用眼色打招呼,百官都不敢说话,尚书只是名义上主持朝会,公卿们只是名义上充当官职而已!前任太尉杨彪,历任司马、司徒、司空,位置极高,曹操因为小的怨恨,诬告他的罪名,棒打鞭抽,什么刑罚都用上,恣意虐待,不顾法律的约束。又议郎赵彦,忠谏直言,他的建议都值得采纳,所以朝廷奖励他,给他加官晋爵,曹操打算篡权,杜绝言路,擅自逮捕并杀害了他,事先都不让皇帝知道。

又梁孝王,先帝母昆,坟陵尊显,桑梓松柏,犹宜肃恭,而操帅将吏士,亲临发掘,破棺裸尸,掠取金宝,至令圣朝流涕,士民伤怀。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、摸金校尉,所遇隳突,无骸不露。身处三公之位,而行桀虏之态,污国虐民,毒施人鬼。加其细政苛惨,科防互设,罾缴充蹊,坑阱塞路,举手挂网罗,动足蹈机陷,是以兖、豫有无聊之民,帝都有吁嗟之怨。

【译】

又梁孝王是先帝的亲弟弟,他的陵墓很是尊贵,松柏桑梓,尤其庄严肃穆,而曹操率领将领士兵,亲自发掘他的陵墓,打破棺椁,露出尸体,盗取金宝,至令朝廷流泪,百姓感伤!曹操攻打徐州,焚烧房屋,发掘坟墓,牵连了梁孝王的陵墓,曹操知道后也不过问。还成立所谓的发邱中郎将,摸金校尉,也是极力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。他的军队所经过的地方到处抢夺,没有坟墓不被挖掘的,他身处高官,却做桀纣那样的事,祸国殃民,毒害人鬼,再加上苛捐杂税,提防别人加害自己,罗网布满田野,陷阱充塞道路,人们稍微一动手就能碰上他的罗网,一动脚就能踩到他的陷阱;所以兖州、豫州都是无法生活的百姓,京都民怨沸腾。

历观载籍,无道之臣,贪残酷烈,于操为甚。幕府方诘外奸,未及整训,加绪含容,冀可弥缝。而操豺狼野心,潜包祸谋,乃欲摧挠栋梁,孤弱汉室,除灭忠正,专为枭雄。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,强寇桀逆,拒围一年。操因其未破,阴交书命,外助王师,内相掩袭,故引兵造河,方舟北济。会其行人发露,瓒亦枭夷,故使锋芒挫缩,厥图不果。

【译】

历观古今书籍,所记载的贪残虐烈无道的大臣,曹操是最厉害的!袁绍正在外征讨叛乱,没来的及教诲曹操,以为对他宽容,或许他自己有所收敛,但是曹操豺狼野心,包藏祸心,竟然想谋害国家栋梁,孤立大汉皇帝,杀害忠正之人,自己成为枭雄,之前袁绍向北讨伐公孙瓒,公孙瓒也是个大贼寇,抵抗了一年,曹操趁袁绍还没有打败公孙瓒,暗地发布命令,打算借皇上的名义,偷袭袁绍,所以领兵到了黄河边,正要过河,正好行藏败露,公孙瓒也被袁绍平定,所以使得曹操锋芒被挫,企图没有实现。

尔乃大军过荡西山,屠各左校,皆束手奉质,争为前登,犬羊残丑,消沦山谷。于是操师震慑,晨夜逋遁,屯据敖仓,阻河为固,欲以螗螂之斧,御隆车之隧。幕府奉汉威灵,折冲宇宙,长戟百万,胡骑千群,奋中黄育获之士,骋良弓劲弩之势,并州越太行,青州涉济、漯,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,荆州下宛、叶而掎其后,雷霆虎步,并集虏庭,若举炎火以焫飞蓬,覆沧海以沃熛炭,有何不灭者哉?又操军吏士,其可战者,皆出自幽、冀,或故营部曲,咸怨旷思归,流涕北顾。其馀兖、豫之民,及吕布、张扬之遗众,覆亡迫胁,权时苟从,各被创痍,人为雠敌。若回旆方徂,登高罔而击鼓吹,扬素挥以启降路,必土崩瓦解,不俟血刃。

【译】

于是袁绍大军平定黑山军,匈奴各部落,都束手投降,争打头阵,残敌歹徒,清剿殆尽。曹操因此震惊害怕,拼命逃亡,又屯兵在敖仓,以黄河为屏障,打算以螳螂一样的力量,挡住大车!袁绍身负汉帝的委托,威震宇宙,雄兵百万,骁勇的骑兵众多,拥有像中黄、育、获一样的勇士,和良弓、劲弩的强势,并州横跨太行山,青州横跨济漯河,大军度过黄河作为先锋;荆州出兵宛叶作为后援。聚集猛士,兵临敌军,就像举起烈火来烧蓬草,倾覆沧海冲刷一切,有什么消灭不了?而曹操军中将士,其中有战斗力的部分,都来自于幽州、冀州。他们的部下,都思念家乡欲归,对着北方流涕。剩下的兖州、豫州人,以及吕布、张扬的余党,都是受到胁迫,不得不暂时屈从于曹操的。他们身上有伤,互相仇视。只要登高击鼓而进,挥起武器,接受对方投降。那么曹军就会土崩瓦解,兵不血刃地结束战斗。

方今汉室陵迟,纲维弛绝,圣朝无一介之辅,股肱无折冲之势,方畿之内,简练之臣,皆垂头搨翼,莫所凭恃,虽有忠义之佐,胁于暴虐之臣,焉能展其节?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,围守宫阙,外托宿卫,内实拘执,惧其篡逆之萌,因斯而作。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,烈士立功之会,可不勖哉!

【译】

如今汉室衰弱,纲纪废弛,朝廷没有一个贤人辅佐,担任辅臣的没有一个有气魄的,朝廷之内,精明能干的大臣,都垂头丧气,无所依赖,就算有忠义之人,被暴虐的曹操所胁迫,如何能施展能力,曹操又派七百精兵,围守皇宫,对外说保卫皇上,其实是拘禁皇上,担心他篡位的打算,趁机发作,这是忠臣肝脑涂地的时候,烈士立功的机会,怎能不把握住!

操又矫命称制,遣使发兵,恐边远州郡过听而给与,强寇弱主违众旅叛,举以丧名,为天下笑,则明哲不取也。即日幽、并、青、冀四州并进。书到,荆州便勒见兵,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,州郡各整戎马,罗落境界,举师扬威,并匡社稷,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。其得操首者,封五千户侯,赏钱五千万。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,勿有所问。广宣恩信,班扬符赏,布告天下,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,如律令。

【译】

曹操矫诏称制,派遣军队,担心边远的州郡,不听指挥,违抗命令叛变于自己,就接着发丧的名义,被天下人耻笑,这是聪明的人不做的事。幽州、并州、青州、冀州,四州同时进兵,发书信到荆州,命刘表起兵,与张绣一起协同声势。各县各郡也整顿义兵,包围了曹操的边界;显示威武,共同匡扶社稷,不凡的功劳,就要获得了。能获得曹操人头的,封为五千户侯,赏钱五千万!曹操部下偏将官吏有投降的,都不予追究。广宣恩信,大加厚赏,布告天下,让大家都知道皇上有难了。大家要遵守此檄文就像遵守律令一样!

刘桢

《赠从弟三首》

其一

泛泛东流水,磷磷水中石。

蘋藻生其涯,华叶纷扰溺。

采之荐宗庙,可以羞嘉客。

岂无园中葵?懿此出深泽。

其二

亭亭山上松,瑟瑟谷中风。

风声一何盛,松枝一何劲!

冰霜正惨凄,终岁常端正。

岂不罹凝寒?松柏有本性。

其三

凤皇集南岳,徘徊孤竹根。

于心有不厌,奋翅凌紫氛。

岂不常勤苦?羞与黄雀群。

何时当来仪?将须圣明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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